疫情失业后,我去旅行

01/12/2021

疫情下的出行

昨天,去(捷克布拉格)民族剧院看了一场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这个演出季的首场。我们仅仅提前了十分钟到场,剧院门前排着一小只队伍,看到入场有点缓慢,准备好电子门票的同时,我们也把疫苗接种证明找出来了。结果,仅仅检票,并没有被要求出示所谓疫苗护照上的二维码。检票员、引导员,都戴着口罩,观众们入场的时候,都戴着口罩,爬楼梯进入观众席的时候,人们也都戴着口罩,坐下来观看的时候,大部分人就把口罩摘掉了,观众席坐得满满的。台上的演员,当然不可能戴口罩唱歌剧,乐池里的乐手们,也没有戴,谢幕的时候,送花的女孩子们戴着。

捷克的规定--欧盟大部分国家都差不多,公共空间的室内需要戴上口罩,餐馆除外。户外则不需要。

口罩,特别是电车、公共汽车、地铁,和超市里只露着眼睛的人们,时时提醒着我们,这世界还没有回归常态,我们还处在一段特别的时空,需要小心新冠疫情大流行。否则,一方面,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们已经从最初的情绪化回归平淡,甚至对各种防范措施感觉倦怠,另一方面,从各地的病例数、重症数,和疫苗接种情况,我们暗自期待着大流行退行到大感冒的水平。

欧盟所谓的重开(RE-OPEN),从夏天开始,已经几个月了,我们也从去年秋天的关闭,猫在家里将近一年,和朋友们说起来,好像丢失了一年的生活,特别是对于孩子,整整二个学期,没有同学,没有聚会,没有郊游,不知道在某个未来的时间,他们的缺失会不会投射出来?听到有人说想让自己的孩子再上一次幼儿园大班,也听到有的学校说,不论什么情况,学校里高年级可以再停课,但一年级、二年级绝不,校长说,不是因为小孩子回家会影响到他们父母不能工作,继而影响更多层面的社会运行,仅仅因为孩子,他们不能再缺失在一起的课堂和在一起的时光。

欧盟重开,从夏天开始,出台了我们称之为"疫苗护照"的证书,其实这个叫法,挺容易令人误会的,"护照",会让我们误以为是出行必备的证件,其实呢,这份数字证书,包含接种疫苗的信息和核酸检测信息,这些信息对于出行的作用,需要看你来自什么风险级别的国家和地区,也要看你去的国家和地区有什么样的规定。这份数字证书,或许可以理解为易行证,如果没有易行证,出门会麻烦些,会受到局限。但不是准行证。易行与准行之间,有很大区别。

欧盟对于开放行走,大标准首先是欧盟成员国之间,可以进行非必要行走了,同时,针对非欧盟国家,还有一个开放的国家列表,凡是列表国家的人,都可以在"非必要"的前提下,来欧盟国家。但是,不管是欧盟国家之间还是外来者,来归来,走归走,的确需要满足一些条件,才可能入境,或者才可能在入境之后自由行走,否则,要么入境可能受到一些阻碍,要么入境之后需要自我隔离。

这里还有一个需要考量的背景,就是不论成员国,还是对之开放的国家,欧盟会根据病例平均数,随时作出评估,确定这个国家或地区属于极高风险、高风险、风险,还是安全区域,欧盟成员国对于来自不同安全级别的地区的旅客,采取的入境行走政策,存在差异。

总之,要想说明白欧盟开放的条条框框,还挺复杂,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制定政策的人,既要考虑降低行走带来的大流行风险,又希望给予人们尽可能的自由行动空间,还想尽量公平、尽量具有可行性。

今年夏天,我们趁着开放,卯足了劲儿,开了几千公里,从捷克布拉格,途径德国、法国、西班牙,抵达葡萄牙,然后,再从葡萄牙返回西班牙、法国、德国,回到捷克。

出门行走,对于我来说,原本即便不是家常便饭,也是随常的事儿,但这次出行,真正是低调蛰伏了整整一年之后,居然有些新鲜和激动,提前好多天,我就铺开了行李箱,享受即将出门的心情。旧日时光则已恍然如同隔了一道鸿沟,能想象嘛?那会儿常常是去哪儿出发的前夜,才开始收拾行李。

这次的计划是三个星期左右,我们确定了出发日期,没有仔细预定行程和归期,打算适当随心情而定,看似有点浪漫,其实背着一些小沉重,因为已经丢了工作,失业一年有余。失业的意思呢,意味着不再担心旅途中接到同事打来的应急电话,可以踏踏实实放宽心;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可靠的收入来源,放下了工作负担那件行李,背上了经济窘迫的这只背包。

"没钱还出去玩儿?"也许,抓住手里有的,把时间变成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对的选择,不能总是绕在"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没时间"这样的死循环里。

结果,一路下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断和自己确认、不断自嘲,处在欧盟重开的时机中,还有点出行测试的意味。而我们的出行,也时时要考量"欧盟重开"那几把尺子上的刻度。

在欧盟重开的网站上,可以输入出行的起始国家、途径国家,和最终目的地国家,随之调出每个地方的过境、入境活动要求。多数国家的要求是入境需要核酸检测阴性证明,48小时之内的,或者72小时之内的;如果来自比较高风险的地区呢,多半需要自我隔离,来自比较低风险的地区呢,入境之后就不需要隔离了。

但是,几种人可以例外,比如,已经完整接种欧盟认可的疫苗,而且,满十四天了,就不需要任何检测、隔离,可以畅行无阻、自由放飞。所谓欧盟认可的疫苗,就是欧洲药监局官方认可的,比如辉瑞、摩德纳、阿斯利康和强生等。所谓完整接种,有的疫苗需要二针,有的比如强生只需要一针。

再比如,感染过而且康复了,在一定的期间之内,也可以畅行无阻。

不同的欧盟国家,政策上或多或少有些差异,相似的条件,描述方式也不尽相同,比如有的国家,就把入境条件描述成为核酸检测阴性、全剂疫苗14天、感染且康复,只要符合其中一项即可。

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是七月份。

捷克从春天开始疫苗接种,最先给高风险人群注射,就是高龄和医护人员,以及需要面对公众工作的人,然后按照风险指数排序,简单说,就是从较高年龄段往较低年龄段排序,分段开放注射。我们全家人分在不同的年龄段,预约打疫苗的时间就不一样,为了保证不更改已经预约好的疫苗接种时间,思来想去,我们的出行圈定在先生和我打第二剂疫苗之后,儿子打第二剂疫苗之前,也就是说,至少他要在预约第二剂疫苗的日期之前赶回去打针。结果呢,这件事情还真的把我们绕进去了。

儿子预约的第二针辉瑞疫苗是七月三十一日,捷克那个时候的政策是,如果没有必须的理由,不得随意更改疫苗时间,于是,他提前预订了七月三十日从西班牙马德里飞回捷克布拉格的机票。

结果,到了七月底这段时间,西班牙的病例数激增,在欧盟的疫情风险地图上,变成了深红色,针对从极高风险地区返回的人,捷克的要求是起飞前四十八小时之内,要做核酸检测,入境之后,还需要自觉居家隔离十四天,当然,回家第五天之后,可以去做核酸检测,如果是阴性,可以解除自我隔离。问题来了,他回家之后的第二天,如果去打疫苗,就违反了隔离令,如果他不去打疫苗,为什么非要赶在这一天返回不可呢?如果他不在这个时候飞回去,就变成因为旅游原因更改疫苗时间......这样较真儿有点矫情,儿子不想再改计划了,按期飞回家,打电话咨询之后,疫苗注射推迟了一周,他先在回家后的第六天去做了核酸检测,然后,第七天去接种疫苗。

我们出门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没有满足全剂接种且满十四天或者感染且康复的易行条件,所以,出发之前做了核酸检测。当时,早早计划好去我们社区那家检测点,出门散步就到了,结果去的时候发现,检测点居然撤了,赶紧在网上寻找其他地方,又发现很多地方预约满员,原来,大家心情差不多,憋闷了很久,都在赶着做检测好出门度假。我们真有点儿担心了,决定到附近的医院碰碰运气,拿号、排队,陪着小心对护士说明我们其实并没有做好检测预约,那位戴眼镜的姑娘很好心,给我们现场补做了登记。

再然后呢,从捷克进入德国,从德国进入法国,从法国进入西班牙,完全没有遇到任何关于防疫的检查,也没有任何酒店、餐馆问我们要过疫苗或者检测证明,唯一令人感到有疫情存在的标志,就是口罩,当然,还有消毒液和一些标识。总之,那种感觉好像轰轰烈烈地买了车票,但没遇到检票员似的。

说起来,葡萄牙算是几个国家中管理较为严格的,我们去的时候,葡萄牙是红色地带,也就是高风险地区。我们在那儿住过酒店,也住过民宿,民宿委托青年旅社管理,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都挺严格的。没有全剂疫苗十四天,也没有感染且康复,就需要出示最近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如果也没有合格的检测证明,酒店和青年旅社都准备了试剂盒,按照购买的原价转卖给住客,现场测试,然后把阴性的测试结果出示给前台工作人员,他们做必要的登记之后,才接纳入住。

葡萄牙本身是高风险地区,所以,我们一位朋友,也是没有接种全剂疫苗的,他从波尔图飞柏林,也有点小复杂,起飞前二十四小时,做了核酸检测,还填写了进德国的入境信息表。

我们的去路,这样安排的,七月十六日出发那天,先到法国的"狮城"贝尔福,然后,横穿法国,到波尔多住了二个晚上,接下来,进入西班牙,在布尔戈斯打尖。

途径德法,看到周围的人,都在遵照同一种口罩准则,就是公共空间室内戴室外不戴,到了西班牙的布尔戈斯,弗朗哥的大本营,忽然发现,走在街上的人也戴着口罩。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户外强制,我们简单选择了从众,特别是人多的地方,别人戴,我们也戴上,行人稀少的街道,就想着,算了,别走形式了。看到人们戴口罩那么积极,我又上网查了一下,果然,西班牙的红颜色更深了。

布尔戈斯人,户外戴口罩,意味着更多防护,这只是事情的一个面向,事情的另一个面向,那天,我们进入酒店稍微调整了一下,就直奔市中心老城区,那只是个星期四,不是什么周末大日子,却仿佛全城上了年纪的人都到城里参加聚会的感觉,当然,他们都戴着口罩,甚至有人在酒吧的户外座位上,没喝酒的时候,也戴着口罩聊天。但是,人好多好密集啊,当然可以调侃一句,这就是为什么深红色、极高风险,这么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不红才怪......。我,其实好兴奋好羡慕这种景象,就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城市不是沉寂了,而是活起来了,人们不是躲回家了,而是出门上街了。

作家冯丽曾经写道,父母如同挡在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道门。不仅自己家的父母,别人家的父母也如是。看到那么多老年人,有的在街上走着,有的坐在轮椅上,有的站在广场上交头接耳,有的坐在树荫下聊天,有的坐在餐馆的露天座位......看到他们,从他们口罩遮罩的脸上,从他们没被遮罩的目光里,看不到对大流行的恐惧,看不到非常态生活的异样,有着特别幸福和温暖的感觉,回到人间的感觉。当然,口罩本身,已经是一种异样的形态。

我猜老人们都打过全剂疫苗了,西班牙的疫苗进度,差不多是欧盟的平均水平,一位朋友说,西班牙人这一次打疫苗特别积极,去年春天他们很苦,赖以游客为生的国家,这一年一直过得很辛苦。

对了,我们从西班牙去安道尔经过边境的时候,在海关被叫停了,原来以为是海关的例行抽查,结果,拦住我们汽车的是一位没穿制服、仅仅带着胸牌的年轻女生,她说,她代表西班牙旅游局,希望我们回答一些调研问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西班牙停留多少天,住什么类型的酒店,对西班牙旅游设施是否满意,此行的花销在什么样的水平......,真的感受到,西班牙对游客的渴望。西班牙也是欧盟内为数不多的,不仅认可欧洲药监局通过的疫苗,也认可世卫组织通过疫苗的国家。

除了这件事儿,我们的行程当中,再次和疫情扯上明显的关系,就是摩纳哥。

虽然摩纳哥蒙特卡罗在我们心目中,和南法普罗旺斯的任何一座小城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摩纳哥的口罩政策,对比法国更为严格,我们在街上逛的时候,被一位帅气的警察严厉地吼了一嗓子,愣神儿之后,才明白过来,户外也需要戴上口罩。

还有一次也是在葡萄牙,法鲁小城的超市,我们想买点水果。我们走过很多欧洲国家,这一程如果要掰着手指头数的话,除了德国、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还有安道尔和摩纳哥,也有六国呢。很喜欢这些南部的国家,也许是在北边住久了,特别渴望阳光,葡萄牙、西班牙度假区的夏天,几乎被德国人、英国人、瑞典人包下来了。这些北方人,很多在年老退休之后,也会在南部买房养老。南部国家除了阳光好,就是物产丰富,好吃的东西多,新鲜、便宜,所以,我们每次在南部旅游,最喜欢去超市或者市场买吃的。

那天在超市拿桃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边上站着几位上了年纪的女士,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我如堕入云里雾里,在超市买水果,不都是自己挑选装进一次性塑料袋,然后到电子秤那里称量吗?或者有的超市,直接在收款台那里,由收款员称量......后来,一位中年人举着自己的手,给我比划了一下,原来是他们认为我应该戴上一次性手套,不应该用自己的手直接触碰食品。严格地说,的确应该这样做,不过,我们进超市的时候,一般就是用消毒液擦擦手,擦擦推车的把手,的确比较懒于戴手套。在捷克布拉格我们家附近的超市,这一路走下来那么多城市的大小超市,戴手套的人,也是极少数。

说起超市,在这几个国家都发现有超市在入口和通道,严格区分了出入路线,理论上是为了把人流分开,拉开社交距离。但事实上有些设置,一看就是走形式,明明一扇对开门,如果两个人同时进出,不画箭头,也会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而即便画了箭头,两个人仍然离得很近。

除了这些会和疫情直接挂钩的事情,或者就算是不便之处吧,此外,我们一路走一路呼唤朋友们,如果恰好生活在"欧盟开放区",真该趁机出来玩儿,游客的数量是那种刚刚好的水平,没那么多人、不拥挤,但也不令人感到寥落和寂寞,马赛的港口、尼斯的夜晚、波尔多的水镜广场、隆达的新桥......,都在生活中、在人们的视线里。在格拉纳达,游客虽然没有往年集中,我们也险些没订上阿尔罕布拉宫的门票,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的傍晚免费门票,真的就没能订到。

阿尔罕布拉宫,是这次出行我心心念念最久最强烈的地方,我们七月二十七日到达格拉纳达,当天下午在服务终端上,没有订到次日的门票,工作人员建议说,可以到午夜十二点钟试试看,官网可能会放出一些预留的门票。于是,我就在半夜打开了电脑,好像因为付款还是哪个环节耽搁了一会儿,原来选好时间的门票,居然真的没了,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在这个时候抢票。于是,重来一遍,换了时间,次日乖乖地,按照门票指示,提前到达,排着小队伍,顺利进入,如愿以偿。

对这座宫殿的念想,最早从余秋雨《行者无疆》里面那篇《死前细妆》开始。文章写到这座摩尔人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最后的王朝,绝望"在开始阶段是悲痛和激愤的,但时间拖得太长,渐渐趋于平静,而绝望中的平静是美丽的。"

这段话投射到当下,我头脑中的景象就是去年春天到现在,疫情开始那段时间,人们有些慌乱无措,也有悲痛和激愤,每天都在一种难以平复的忧患中关注各种消息,后来渐渐倦怠,也走过了一段趋于平静的路程,至今还看不清未来。

"阿尔罕布拉宫,就是在绝望的平静中的精雕细刻。因此,它的一切讲究都不是为了传代,更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进入了一种无实利目的的境界,这种境界纯净得如山间清泉、雪原散弦。"

"我想,最准确的比喻应该是死前细妆。知道死期已临,却还有一点时间,自己仍然精力充沛、耳聪目明,于是就细细装扮起来。早已不在乎明日,不在乎观者,不在乎评论,一切只给自己看,因此把最精微的心思也一丝不苟地投射其间。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笑容,既然毫无功利也就毫无情绪,只剩下最女性化的操作技术。"

"一种无实利目的的生命倾泻,一种不考虑时间逻辑的审美创造。"

我们当然不可能用这座宫殿"绝望中的平静"来做现实对照,但是,人们也常常有被困在某种情境之中的经验。站在这座绝美的宫殿里,惊叹那繁复雕刻,惊叹工匠艺人们的持久、耐心,"无实利目的的生命倾泻"如同波涛一般倾泻而至、压顶而来,和当下的心境竟十分契合。

从去年到今年,世界各地的人们不同程度不同阶段地,被病毒困在各自的城里,有些地方在某段时间不能走出家门、社区、村落,我们也有过不能离开本地城市的一小段时间。即便没有这场大流行,人们也已经开始困惑网络带给人们足不出户的生活变化。病毒和网络,从二个方向,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夹击着、围困着人们,还有其他各种压力,全球化?资本?势力?政治正确?乌托邦?

很多人说"躺平",原本我以为这是中国年轻人的失落,但是,在欧洲生活的儿子,有一天突然对我说,我觉得"躺平"挺好的,他虽然是半开玩笑,但之所以半开这个玩笑,是因为他们也感到看不清未来。

阿尔罕布拉宫,最后一个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摩尔王朝,西班牙的末代穆斯林国王布阿布迪勒,我们说他是在绝望中即位的,没有任何作为的空间,任凭时间从眼前静静流淌而过,工匠们穷尽其最高超的技艺和耐心,对这座宫殿精雕细刻。

我们这些突然间失去了生活状态的人,意识到已经没有机会实现自己期望的人,因为大流行或未必因为大流行,陷入各种各样的突如其来和各种各样无望困境的人,都如同身陷一座被重重围困的王宫。忽然间想到作家李浩的小说《N个国王和他们的疆土》,里面讲了好几个有关国王和王国的故事,营造了几种极致的氛围。站在美得令人窒息的阿尔罕布拉宫,狮子中庭、姐妹厅、爱神木中庭......,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去仔细琢磨每个花纹的细节,还是去欣赏整个房间、宫殿、庭院、花园的布局色彩设计,亦或反复回味"无实利的生命倾泻"的字句,在这样一段疫情如影随形的极致旅程里。

我们出行的时间段,和欧洲游客去往南部度假的节奏差不多,所以,一路走一路看,走过的地方,随着人流踊跃,疫情地图上由黄到红,从红色到深红色,不仅葡萄牙、西班牙,我们八月初往回走的时候,南法变成了深红色,法国全境几乎都红了,德国也由绿转黄。

过了盛夏到初秋,欧洲人开始各地城市观光,中部和北方,人们走动起来了,游客多起来了,这时候再看,葡萄牙、西班牙红、黄、绿兼有,法国回归低风险和安全,德国好像一片红透了的枫叶......

《纽约时报》刊文,疫情似乎在神秘退去......


刊于《世界博览》杂志2021年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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