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尔 Andorra
安道尔在西班牙和法国之间，如同欧洲好多城中国、国中国那般，只有468平方公里的面积，是采邑主教国，意思是教会王宫的身份治理的，政教合一。
欧洲市场上其他的小国，比如列支敦士登是候国，梵蒂冈是教宗国，圣马力诺是立宪共和国，摩纳哥也是候国。
对于普通游客来说，安道尔就是一座很舒适的山城，而且是购买免税品的好去处，说白了就是去逛街。但其实呢，安道尔这个翻译过来的国名，这二个字，总不自觉地联想到安贫乐道，那挨哪啊。
我们这一路下来，都不是那种特别放松心情傻吃傻玩儿的状态，想说既然到了安道尔，虽然出发之前的念想里面，没包括这里，但是，既然路线划下来，决定去南法，好歹也是一国，就想说可以傻乎乎地逛逛街。
一大清早从萨拉格萨城外高速路边上的旅馆离开，大约四百公里，开车大约四个小时，到安道尔。我们一点经验都没有，就是说了很多次的，没做功课嘛。在西班牙觉着终于比葡萄牙汽油便宜了，也比法国便宜，所以，就尽量在西班牙给车加油，结果加满了油，跑到安道尔，才意识到，这里是免税国，西班牙的柴油价格，一块三已经比那些一块五、一块六便宜了很多，安道尔是一块一的水平。于是，离开安道尔的时候，把油箱加满，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出境西班牙、入境安道尔的时候，我们的车在海关被叫停了，有位工作人员示意我们开到边上的临时停车位。说实话，我有一丝丝担心，就是后备箱里艾未未的《念念》作品，因为合起来有十多份，每一份都用泡沫板包装，摞起来再打包在一起，占了一个半箱子的空间。如果被海关搜到，发现我们带着一个小批量的作品，好像是倒买倒卖，我们因为熟识，大大咧咧装上车，也没想着说准备一份可以证明是赠品的发票。
拦住我们的是一位女青年，戴着眼睛，没穿制服，挂着胸牌，手里拿着一个写字板、握着一支笔，说，"我代表西班牙统计局，对游客进行采访......"
我们其实不想，因为一早起来，迎着朝阳出发，已经开了四个多小时，中午要进安道尔，从容地逛逛街，然后，还要赶到贝济耶住宿，中间还要去趟西班牙的超市，西班牙超市里的东西又丰富又便宜，路上还想蜻蜓点水过一、二个海边小镇。本来想住的更近一些，但是，在贝济耶之前，没有发现满意的住处。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想法，我们快乐地配合，前后大约十几分钟。
如果不着急赶路，和这些工作人员聊聊，挺好玩儿的。
"你们说西班牙语吗？"
"英语。"
"英语，好的。我来自国家统计局。我采访来西班牙的游客。这是你们的车吗？"
"是的。"
"你们在哪里生活？"
"捷克共和国，布拉格。"
"你们的国籍？"
"中国，中国人。"
"你们从法国进入西班牙的吗？"
"从葡萄牙。"
"葡萄牙，好的。"
"从法国，经过西班牙，进入葡萄牙，再进入西班牙。"
"你们在西班牙过夜了？"
"是的，当然。"
"这是度假？"
"是的。"
"这是你们第一次来西班牙吗？"
"不是。"
"你们到过西班牙几次？"
"五次？五次。"
"五次，好的。"
"你们出行到西班牙的频率呢？"
"每二、三年来一次吧。"
"好的，你们在西班牙过夜的城市？"
"我们刚刚从萨拉格萨过来，萨拉格萨之前是马德里。"
"好的，你们定了公寓还是酒店？"
"酒店。"
"几星酒店？"
"三星。"
"几晚？"
"萨拉格萨是一晚。"
"你们在萨拉格萨花了多少钱住酒店？"
"45欧元。"
"好的，马德里是住公寓还是酒店？"
"酒店。"
"几星？"
"三星。"
"几晚？"
"二晚。"
"在马德里花费多少钱（住酒店/每晚）？"
"50欧元。"
"50欧元。你们在西班牙花费了多少汽油费？"
"汽油，几次啊？第三次吧。我想我们加了三次有，差不多250到300欧元吧。"
"在西班牙的活动？"
"观光。"
"你们去参观了博物馆.....?"
"这次没有。"（阿尔罕布拉宫其实也算博物馆）
"这次没有。吃饭呢，去西班牙餐馆？"
"是的，当然。"
"你们在西班牙的活动花了多少钱？"
"这很难说，不是很多。"
"你们在餐馆花了多少钱？"
"每天一顿午餐或者一顿晚餐，不是二顿，是一顿，便宜的大概35欧元，贵的大概50、60欧元。"
"你们整个旅程花费多少？"
"因为16日从捷克家里出发，现在二周了，我们还没计算，我想，可能全程3000欧元？"
"你们25到45岁？"
"50岁。"
"教育，你们是初级、高级、高级以上教育水平？"
"学士。"
"你们旅行应用网络?Google...?"
"Google, 是的。"
唉，西班牙、意大利、希腊......，这些欧洲国家，特别是这些南部欧洲国家，GDP相当比重在旅游业。就说西班牙吧，连续多少年都是世界上接待游客数量数一数二的水平，每年八千万游客，假如每个游客花10块钱，就是八个亿，旅游业占国民经济10%的比重。世界旅游组织的总部，也设在马德里。疫情闹的，旅游业休克，撑不住的都破产了，撑得住的，都在往里贴钱，甚至靠政府救济，比如那些航空公司。旅游局能不着急嘛。
安道尔，对我们我这样的过路客来说，基本上就是一条大街，从这头走到那头，中间有一个挺宽的十字路口，街两边都是商店，服装店主要是中档品牌，也有些小品牌，最热闹的是免税店，里面主要是烟草和酒，还有一些运动品牌，以及食品，当然，真正挣钱的和顾客们买了感觉很省钱的，是表。
我们好像生活在"世外"似的，不戴表，不是可以省很多钱吗。对烟草和酒，都没有需求，到超市买了点吃的，买了二大罐橄榄，看起来特别鲜嫩的绿油油的橄榄，回家以后，后悔没多买二罐。我们去南方休假，常常在那边的餐馆里吃到特别鲜、嫩、入味、不咸的橄榄，吃起来很过瘾，但是，一回到北方，在超市里买散装的也好，买罐头的也好，总是找不到那种口感。从当地超市带回来，有时候也会买错。这两罐真的太好吃了，那种青青绿绿的。
还买了二包烟丝，家里大公子有时候自己卷烟抽，看着自己喂大的儿子，在薄薄的纸片上，倒上一小溜烟丝，细细地卷起来成细长的圆锥形烟卷儿，点燃。会想到自己小时候，父亲也卷烟抽。父亲卷的更粗一些，也更有型。也许是那时候我还小，看到父亲卷起来，用吐沫贴上，捻个捻封口，再把纸捻掐掉，有种很有型的错觉。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到了卷烟的年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本着只劝说不干涉的原则，劝说也不能招人烦。其实，儿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个禁烟派，并没受到谁的鼓励，就常常在来访的客人面前举起个禁烟的标志。结果，青春期大反转，儿时的信誓旦旦，果然是靠不住的。
后来，儿子说其实我们买烟丝的价格，和捷克市场上的价格，差不多，我顿时没了实现感。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就跟进了不要钱的商店似的？安道尔毕竟在西班牙和法国之间，地区内的价差高呗。